一个时辰后。
纳兰柔口干舌燥,说不出话来。
眼前这土包子怎么会这么久?
比慕白哥强多了!
“这才到哪呢?我这‘虎猛’还没发力!”
刘晟搓了搓手指,一脸回味。
这娘们的确有料。
比玉娘、美人校尉都有料得多。
可惜,应了那句“胸大无脑”,从小被保护得太好,被“爱情”冲昏了头,根本不知世间的险恶。
自以为是为了情郎挺身付出,实则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。
可怜。
但关我屁事!
刘晟眼底掠过一抹异色,脚尖在地面轻点两下,营地内所有风吹草动,尽现脑海中。
三十步外,张慕白在营帐内坐立不安,时不时朝这边看过来。
他在等纳兰柔的消息。
眼前这娘们,为了把自己诓出去,不惜牺牲色相,逞口舌之快,还真是煞费苦心。
他们已经下定决心,在营地外对我下手!
既然如此——
刘晟嘴角一歪,在纳兰柔的惊呼声中,将其抓起,按在桌上,然后翻身上马!
送到嘴边的肉,岂有不吃的道理?
……
两个时辰后。
张慕白在营帐内走来走去,心神不宁。
他看了看天色,又看向刘晟的营帐,脸色阴晴不定。
三个时辰过去了,柔儿还没回来!
孤男寡女,同处一室,难道……
不,不可能,柔儿对我用情至深,怎会背叛我?
最多不过是牺牲点色相,让那乡巴佬过点手瘾而已。
只要能将其诓出营地,些许牺牲,不足为道。
那乡巴佬也太不识趣了!
想起近两日,刘晟突然拒绝出营,任他左劝右邀,都不为所动,张慕白不由气得直咬牙。
他先前佯装“和解”,放下身段与刘晟拉近关系,投其所好,赠送各种古物,便是为了让其放松警惕,方便动手时,将其骗出营地。
没想到,那小子奸猾无比,吃饵吐钩,让他功亏一篑。
好在他做了两手准备,提前让纳兰柔接近他,每日在茶水中下毒。
这毒,名为“三日断魂散”,据说源自宫中,须分三日施毒。
前两日为引,能增益气血,焕发精神之效,形如补药。
直到最后一日,才会彻底爆发。
其性之强,千倍于鹤顶红,可毒杀真形境武师,且无药可解。
发作后,毒性会在两个时辰内彻底消散,难以发现。
不过,死于营内,还要处理尸体,应付冰雁,终究是下策。
最好能将其诓出,斩杀于野外,连尸体都无须处理,直接推给妖物即可。
“希望柔儿能将那乡巴佬骗出去。”
张慕白默念一声,心中焦躁。
就在这时,营帐外响起一阵脚步声,步子沉重、缓慢,好似灌了铅。
接着,帘子挑开,纳兰柔走了进来。
“柔儿!”
张慕白上前两步,骤然停下,脸色大变:
“你……”
却见那纳兰柔,此时艳光满面,眉目含春,身上衣物不整、起皱。
真形武师五感敏锐,他甚至闻到了一股特殊的腥气。
久经人事的他,如何不知那气味代表着什么?
可……怎么会这样?
明明之前叮嘱过,只是色诱一番,最多让他过过手瘾,怎么连身子都交代出去了?
“啪!”
愤怒之下,张慕白一个耳光扇了过去,口中大骂“贱人”。
不过,见到纳兰柔迅速肿起的脸颊,他猛地清醒过来。
如今不是发气的时候,除掉那个乡巴佬才是当务之急。
至于纳兰柔……
他本来也不过是抱着泻火的念头。
玄燕门这等小门小户,如何配得上他?
于是,他强忍恶心,一把抱住纳兰柔,挤出几滴眼泪:
“抱歉,柔儿,我刚才激愤之下——
我太在乎你了,无法想象你会和那乡巴佬发生那种事,我……我控制不住我自己!”
这一抱,让纳兰柔心中所有委屈,都烟消云散。
她只觉所有的付出,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回报,哪怕被那牲口折腾了两个多时辰。
恋爱脑的女人,没救了。
她反手抱住张慕白,楚楚可怜:
“慕白哥,我使出浑身解数,那贼子还是不肯离营……”
被人白嫖了!
张慕白身形一僵,顺势推开纳兰柔,眼底掠过一抹嫌恶,却很好的隐藏了起来:
“无妨。”
既然上策行不通,就只能用下策了。
而下策,还需要这个贱人去做,且先哄哄她。
于是,张慕白又说了些情话,什么“不介意她的失身”“事成之后会娶她”“追求杜冰雁只是为了其身后的势力”云云。
把纳兰柔哄得鬼迷心窍,感动得不行,流下热泪。
见时机成熟,他才图穷匕见,取出一只药瓶:
“柔儿,那贼子不上当,恐怕只有再劳你辛苦一趟。成败在此一举,务必要看着他,服下去。”
“放心吧,慕白哥,今夜便是那贼子的死期。”
纳兰柔重重点头,银牙紧咬,可一想到那贼人的“天赋异禀”,她就浑身燥热,双脚发软。
那贼子,太可恨了!
……
入夜后。
整个营地陷入了黑暗、寂静。
杜冰雁今夜未归。
据说是哨探传回消息,已发现武嵩的踪迹,谢宝召集众校尉,做研判部署。
刘晟在营帐内练功。
一把青蛇剑好似活了过来,游、钻、穿、攀、盘、绞、弹,一招一式,恍若妖蛇出动,活灵活现。
这时候,帐帘撩开,纳兰柔手提一只酒壶入内。
她穿着标志性的黄裙,专门梳妆打扮了一番,比白日更加艳丽。
“你今日白天如此作贱我,又不愿陪我出去散心,那就陪我喝酒解闷吧?”
她说着,便扒开塞子倒酒,特意倒满了两盏。
色诱不成,玩下毒?
就怕你们下的毒……太弱!
刘晟目光掠过酒盏中纯澈的酒液,嘴角泛起一抹玩味。
他一屁股坐下,岔开两腿,眼神肆无忌惮地在纳兰柔身上游走:
“杜校尉有令,营中不能喝酒。”
纳兰柔瞟了眼某处,秒懂他的暗示。
纳兰柔步履蹒跚下地,红着眼取过酒盏,递到刘晟手中,声音沙哑:
“陪我喝酒。”
“好!”
刘晟兴尽,不再逗她,当即一饮而尽。
酒水入口,丝滑醇厚,可入腹的刹那,却像是引爆了炸弹。
霎时间,一股恐怖的毒性骤然发作,断魂消魄,极其恐怖。
但随后就被天赋“噬毒”炼化,化作滚滚热流,涌入四肢百骸。
比以往任何一次,都要猛烈得多。
好毒!
突破就在今夜!
刘晟眼睛发亮,心中大喜。
数步外,纳兰柔圆瞪双眼,一眨不眨,等他毒发身亡。
真是个蠢女人!
刘晟轻笑一声,身形猛蹿而起,撕开帐顶,正要逃走,耳边就响起一道凄厉的鹤唳。
一人身形如鹤,踏空而来,掌中长剑撕裂气流,杀气冲霄——
张慕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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