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初拗不过周淮言,选择沉默。
车子疾驶,在距离机场四五百米的国道,有两辆警车在前方横停,打着双闪。
司机一边减速一边纳闷地嘀咕:“就算交警查车,也不应该在这个地儿啊!”
“是沈先生报了警。”
与南初并肩坐在后车座的周淮言,眯着眸,不疾不徐道。
南初就知道沈屹不会对身处困境的她不管不顾,带了憧憬的目光立马定格在前方越来越近的警车上。
“口口声声说与姓沈的是普通师生关系,现在,他为了你连警察都叫来了,你还敢说你俩关系一般么?”
周淮言冷声呲笑。
南初反驳,“别说像沈屹这样正义感的谦谦君子,就算是个普通路人,听到你不顾我的意愿把我带回锦城,也会果断选择报警。”
“沈家是紫东巷地位最高、行事最低调的,现在——”周淮言薄唇勾起抹嘲讽,在明晦不定的车厢内喜怒不辩。
南初急声问:“紫东巷都住着什么人?”
“住的是——”周淮言刚开口,前面的司机已把车停下,有警察上前出示证件,并看向后车座的南初和周淮言。
“刚刚接到报警,有位叫南初的女士被强制带往机场方向,请两位配合检查,出示一下身份证。”
“我是南初。”
不待周淮言开口,南初立马朝外面的警察喊了声,并快速拧开车门。
周淮言直接黑脸,紧扣南初左手腕的手臂用力一扯,刚直起上半身的南初,咚地一下跌回原来的位置。
“南初是我妹妹,跟我回锦城过年有问题么?”
周淮言神色阴沉,语气强势又凌厉。
一个稍微年长的警察朝前面的司机道,“我们在执行公务,请你把车熄火,立马下车。”
司机是周淮言临时雇来的,生怕牵扯到自己,立马照做。
南初用力掰扯周淮言的手,小声怼道,“警察都来了,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得无法收场,就赶紧放手!”
“不,放。”周淮言每个字都透着决绝。
“先生,请出示一下身份证。”另一个年轻警察,敲响了周淮言那边的车窗。
年长警察问南初,“女士,你是否愿意跟身边这位先生去机场?”
“我在京城还有工作,不想去机场,请你们帮我离开这个地方!”
南初果断的回应令周淮言面子全无,眼底瞬间泛起骇人的猩红。
他的目光,令南初发憷。
忽然,周淮言的手机来电响起,看到上面是周观月的号码,当即拧眉。
略作思索,放开南初的手腕,下车点了接听键。
南初用最快的速度下车,年长的警察礼貌地朝她指了下不远处的黑色轿车,“南小姐,你的朋友正在等你。”
“谢谢。”南初抬眼看到黑色轿车旁边站着的是沈屹,疾步奔过去。
沈屹迎上来,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,关切问道:“没事吧?”
“没事,谢谢你替我报警。”她露出发自肺腑的微笑,很自然地上了沈屹的车。
“抱歉,南初,沈家家训严苛,我不能直接出面阻止周淮言,只能借助警方的力量救你。”沈屹有些愧疚。
“你已经从周家搬出来,与周淮言把话说得很清楚,我实在想不通,他为什么还要缠着你。”
“当时手机在我上衣口袋,原本想着打给舒心,让她帮我报警。没想到在通话记录中胡乱摁了一下,拨出的竟是你的电话。”南初避开他的问题,话音中全是感激,“谢谢你,沈屹。”
他对南初直接喊他名字很满意,“举手之劳,你就不要再道谢了。今天无论是哪个接到你的电话,都会出手相助的。”
“那就不说谢谢了。都是因为我,才令你和周淮言关系紧张。”她又欠了沈屹一个大人情,有些不安,“为你树敌,我该向你道歉才对。”
“不用道歉,你只需告诉我,以后还会不会搬回周家,与周淮言——”沈屹想了想,还是问出压在心底数日的疑惑,“重修旧好。”
南初听得眉心紧蹙。
沈屹喜欢她,对她几乎有求必应,就算她对沈屹没有男女之情,也应该据实相告。
“我喜欢过周淮言,但是,周淮言要走联姻,无法给我该有的尊重和名分。我想要对等的感情,周淮言只想把我养在外面,让我做见不得光的女人。这不是我想要的。”
“南初。”沈屹双手搭在方向盘,语气忽然凝重,“我喜欢你,能给你想要的尊重和名分,你能给我一个相处的机会么?”
她愣住。
没想到沈屹又来说这个!
见她沉默,沈屹忙道,“先别急着拒绝我,回去之后好好考虑再给我答复。”
“早就听说紫东巷沈家门楣清贵,我有自知之明,实在高攀不起。”
她与周淮言滚过床单,怀过孕,根本配不上光风霁月的沈屹,只能用沈家门槛太高来婉拒。
“紫东巷沈家门楣再清贵,也与市井小民一样,都是凡夫俗子。我的择偶标准:只要看顺眼,哪怕是街头的女乞丐,也要风风光光娶回家。”
沈屹表态,每个字都透着真挚。
现在的南初,对周淮言的爱已经消失殆尽,只想好好搞事业,根本没有谈恋爱的打算。
听着沈屹炽热的表白,她只有自卑愧疚的份儿。
索性噤声。
等到沈屹开车驶入市区,周淮言没有追上来,她才真正舒了一口气。
沈屹开车驶出机场所在的国道时,周淮言正俊脸紧绷接听电话,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轿车后尾翼出神。
“你糊涂啊,竟然为了一个小小的南初,杠上紫东巷沈家的公子!赶紧收手,赔礼道歉。
我们可以利用小初娘家人的身份,通过沈公子在京城的人脉,为周氏集团拿到更好的商业合作……”
周观月的训斥还在继续,周淮言的心随着南初的离开,空了。
“半年前周氏集团资金链就出现了问题,自从你和季玫相亲后,季家才有向周氏注资的意向。我和你母亲的意思是,这个月你就与季玫举行订婚仪式——”
周观月的话,对周淮言无异于一个雷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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