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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章

魏凌光伸手揩一下唇边的血,沉着脸跟魏凌希和魏三娘道:“我呕血之事,不要告诉母亲,也不要透露出去。”

魏凌希气得发抖,“尔言这个贼子,当日刺伤我,废了我的手臂,今日又激得大哥呕血,此仇不报枉为人。”魏三娘适才见着齐子蛰抱着李丹青在榻上柔情蜜意,心下那股嫉火熊熊燃烧,恨声道:“有他们后悔的时候。”她瞥见地下的血迹,又心惊,朝魏凌光道:“大哥,呕血非同小可,咱们快些回去,赶紧找个大夫给你诊一诊,开一副药吃吃罢。”

魏凌光摆手道:“不须慌,这是气急攻心引致,静心养气一段时间便好了,只是防着母亲知道了,跟着气急攻心,到时生了事不好收拾。”

他安抚完弟妹,沉声道:“走!”

到了寺前,风拂过,有荷花香盈鼻。

魏凌光且不上马,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之后,回头跟魏凌希和魏三娘道:“适才齐子蛰和丹娘在榻上那一幕,也不必跟母亲提起。”

他抬手指,揉一下自己的眉头,“你们也不必郁闷,将来总能让你们吐气扬眉。”

魏凌希闻言,趁机问道:“大哥有什么打算?”

魏凌光淡淡道:“过几日你们便知道了,这会不必多问。”

说着上马。

文成侯夫人一笑道:“武安侯府的门第也挺高的,你家丹娘若和离,正式嫁进武安侯府,那又不同。”

她终是带了齐子蛰一道进府。

张娘子应声下去。

“不用,我自己进去。”李丹青眼见天色不早了,摆摆手道:“你赶紧回罢,早点休息,明儿还要进宫当值呢。”

齐子蛰送李丹青回侯府,到得门前,见门边停了车马,知道将军府有客人,便道:“我送你进去。”

齐子蛰赫然一下,又道:“你是长姐,知道你得了休书,恐怕会先给你议亲。”

“这事儿,你得心中有数。”

他声音低了低,“我想设法请圣人给我们保媒,如此,父亲和母亲自没话说。”

边笑边道:“我才拿到休书,父亲和母亲尚不知道这件事,文成侯夫人如何得知?”她又笑一会儿,道:“嫣然十七岁了,最近正在议亲,文成侯夫人此来,当是为着嫣然的婚事。”

郭夫人叹口气道:“嫣娘的婚事真个被影响了,只能怪我家门第不够高。门第够高的话,谁会嫌?”

李丹青怔一怔,接着大笑起来。

轻轻嗔道:“你以为人人是你!我拿了休书,便是一个弃妇,在文成侯夫人眼里,可没嫣然吃香。”

李丹青停步,抿唇笑道:“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?”

李丹青心头有些感动,又有些复杂滋味。

他斟酌一下言词,“你拿了休书,万一她……”

“我送你进去,文成侯夫人见了我,自知道不能打你主意。”

文成侯夫人掩嘴一笑道:“夫人,我说一句唐突的,京城茶馆里最近讲书,全在讲你家丹娘,编什么的都有。丹娘的事儿啊,没准会影响嫣娘的婚事。”

“可这件事,须得等待良机方能开口,恐没有那么快。”

齐子蛰却坚持,栓了马,跨上台阶道:“还是送一送,再跟将军和夫人打一声招呼。”

齐子蛰沉默一下,终是指了指门口停着的马车道:“这辆马车是文成侯府的。文成侯夫人在京中,是出了名喜欢为人做媒的。”

郭夫人正在会客厅中和文成侯夫人说话,听得李丹青回来了,便喊张娘子道:“文成侯夫人在呢,请丹娘过来见一见。”

“只是谢夫人眼界高,极难缠,这事儿不好说。”

说着话,听得脚步声响,便止了。

一抬头,却见李丹青带着齐子蛰一道进了花厅。

待各各见过礼,李丹青当着文成侯夫人的面,从怀中拿出小竹筒,抽出休书递给郭夫人。

她道:“母亲,我今日遇着魏状元的母亲,她逼着魏状元给我写了休书。”

“请母亲过目!”

郭夫人大吃一惊,接过休书看一遍,皱眉道:“该当和离的,拿了休书,外间定以为错处全在你身上。”

李丹青道:“外间编了好多故事,不管我拿休书还是和离书,其实都一样了。”

反正,清白不了。

齐子蛰插嘴道:“夫人放心,不管丹娘如何,都有我。”

郭夫人意味深长道:“婚事,要有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不单单是你自己承认丹娘就行的。”

齐子蛰也意味深长道:“夫人放心,世间除却父母之外,还有君父。”

他行一个礼,“时候不早了,我先告辞。”

齐子蛰一走,文成侯夫人便笑了起来。

一边笑一边道:“齐三公子当着我的面说这些,是警告我不要打丹娘主意么?”

郭夫人也笑了,看李丹青一眼道:“这厢和离,那厢有人等着娶你,也算福气了。”

李丹青红了脸,福一福道:“我先下去。”

稍迟,文成侯夫人告辞。

郭夫人听得李大鼎回来了,便拿了休书去见他。

李大鼎看了休书,听得经过,点头道:“子蛰是一个有担当的,既提到君父,当是要设着法子请圣人赐婚。我们试目以待。”

齐子蛰回到武安侯府时,谢娘子便来请他,道:“三爷,夫人请你过去一趟。”

谢夫人在房中掷壶,听得脚步声,手中那支箭“嗖”一声,就朝门口掷去。

齐子蛰听得风声,手一伸,接住了箭。

他跨步进房,把箭掷进壶中,躬身道:“母亲喊儿子来,有何吩咐?”

谢夫人冷笑道:“你竟还知道我是你母亲?”

齐子蛰上前一步道:“母亲何出此言?”

谢夫人咬着牙,“齐三,我前些时跟你提婚事,让你定下谢家表妹,你推三阻四,说什么秦王和晋王之争未定,若定亲,怕连累表妹。”

她喘着气,指着齐子蛰道:“可你转个头,却和李丹娘双双对对,共骑出城。”

“外间,全在传你们的八卦。”

“李丹娘不顾体统,不顾脸面,那是她自甘下贱。”

“可你在御前任职,岂能不顾声名?”

齐子蛰肃容道:“母亲,我和丹娘在石龙镇时,一道被陷害,一道逃出来,我们之情份,不是别人可比。”

谢夫人断喝一声道:“总之一句话,我死也不会让李丹娘进门。”

今日城外茶摊之茶客,皆亲眼看见齐子蛰和李丹青共骑,又看见魏老太被气昏,更看见魏状元在其母逼迫下,在茶摊的茶桌上写了休书。

这条新鲜八卦,当晚迅速传开了。

秦王晚膳后,也听到了这条八卦。

他在城外也有耳目,此耳目当时恰好在茶摊上,亲眼目睹事情之经过。

这耳目名唤卫俊风。

卫俊风禀完,垂手侍立,等着秦王吩咐。

秦王笑道:“有趣有趣。李丹娘为了拿到休书,竟使坏,故意和齐子蛰共骑,激将她婆母。”

“又美又慧又坏,极品了。”

他抬头,朝卫俊风道:“下去领赏。”

卫俊风忙谢恩,下去找管家拿赏。

隔一会,秦王召了郑之淳到书房说话。

宾主落座。

秦王用手指醮了茶水,在桌上写道:“宫中传讯,圣人近日服食丹药过量,时有恍惚之感,夜不成寐。已不能御女,突疑丽嫔之胎。”

待郑之淳看毕,他抬手擦掉茶水,神色转为凝重,问道:“郑公有何计?”

郑之淳神色也凝重起来,手指在椅背上敲了敲,沉声问道:“殿下是何想法?”

秦王道:“虽事事成势,犹怕功亏一篑。”

他沉吟着道:“丽嫔之事……”

他醮茶水在桌上写了一行字,又道:“本王还有一虑,怕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。晋王不声不响,只怕是一只黄雀。”

郑之淳道:“殿下想提前,自要布下天罗地网,黄雀焉能逃过天网?”

秦王笑道:“晋王身边那些人,也一并网了。”

他手指在桌子上一敲,“另备一张小网,用来网齐子蛰和李丹娘。”

郑之淳道:“齐子蛰本该死在石龙镇中,他能活着回京,是有些运道,只这运道时限不长。”

秦王玩味一笑道:“荣昌瞧中魏状元,特意派内官去了一趟石龙镇,没料到……”

他摇摇头,“本王得知荣昌行事,申斥了她一顿。”

“但她到底是本王唯一胞妹,岂能任她被李丹娘一介民妇戏弄!”

秦王从笔筒抽出一支笔,夹在手指间,只一用力,笔就断成两半。

他魅惑一笑道:“齐子蛰和李丹娘,妄想从本王和荣昌手中逃出性命,还要双双对对,岂不可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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