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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

容溪被搀扶房内,随行太医接连探脉后,皆言容公子只是受惊过度,又感染寒气,喝几副驱寒暖胃的药便可痊愈。

崇德帝面无表情的挥挥手,李福全会意,将几位太医请了出去。

一时之间,偌大舱内,只剩下屋内的清咳和屋外的喧闹。

崇德帝坐在容溪床边,轻轻拍拍他的手,道“告诉朕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
容溪清咳两声,双颊因低热变得泛红,一双美目虚弱的看向崇德帝“晚膳过后,宋郎君的内侍忽然请臣子出去赏月,湖上明月这可是难得的好景色,臣子想去可又不想单独和宋郎君同去,撞上在中厅独自饮酒的柳郎君后,又见他孤寂,便邀他同行。”

“到了船边,也不知道怎地夜风扫过,竟起了一阵颠簸,先是宋郎君坠了湖,柳郎君见此大声呼救,人命关天,臣子也顾不得与宋郎君的过节,正欲上前查看,可没想到一愣神的功夫竟然也随着柳郎君跌入湖中。”

容溪对上这样一双威严又满是疑心的鹰眼,只能捏紧掌心,强忍着心中的怯意,坦荡又后怕的迎上崇德帝审视的目光。

崇德帝点点头,并未多言。

片刻,就听船窗传来阵阵雨点敲击之声。

容溪一出船舱,就听见阵阵哭声喊声。

崇德帝深吸一口气,忍着怒火道“继续搜,朕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
午间,他让翠觅将一张写着“船边,小心。”的纸条借着送午膳之便传入柳枫住所。他猜想过柳枫的反应,要么紧闭房门不上钩,要么给想害他的人点颜色看看。而柳枫选择后者,也在他的意料之中。毕竟这是一个有些傲气又会些武功的人,应该不会守着岁月静好,任由别人觊觎他的生死。

“皇上,外面大雨磅礴,天色太黑,搜救不便,船上人手又不够,只,只能等着岛上来人相助。”

翠觅一边为其打伞一边在容溪身边小声道“宋郎君的贴身内侍顺贵昨夜怎么也找不到,最后也在湖里打捞上来,剩下这几个内侍因为护主不利怕是要人头落地。”

容溪强迫自己闭上眼睛,不去想这些事情。

阿桥赶紧住嘴,有些后悔得看向翠觅。

翠觅瞪他一眼,忙道“少爷,李公公刚刚派人来说,等你洗漱过后就随着刘妃娘娘乘着岛上的船先去岛上。”

阿桥和翠觅见他醒来,便准备器具伺候他洗漱。

李福全也扶着湿漉漉的帽子小跑进来,崇德帝脸色沉重,道“还没捞到?”

容溪依在床上道“闷得很,将窗户打开吧。”

李福全跪下连声道“奴才遵旨。”

翠觅将窗户开了一条缝隙,道“奴婢开一些透透气,外面还飘着雨,少爷你昨夜落了水,还是不要着凉。”

直到崇德帝负手离去,房门被重重关上,容溪才如释重负的靠在床边,缓缓松开满是汗水的手,他慢慢将自己埋在被子里,可耳旁忽然响起宋莲之掉下去的求救声。

翠觅脸色不太好看,阿桥忍着害怕道“昨夜岛上来了人,忙活了一夜才打捞上来,人已经没了,而且泡得不成样子,手脚浮肿溃烂,脸也……”

容溪脸色一白,侧过头道“别说了。”

天色沉沉,细雨缠绵。宽阔的船边已经围上一圈带刀侍卫,在船侧一角跪着些被捆了手脚的内侍。

这一夜容溪睡得不好,头脑昏沉,醒来时身上还有些低热。

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。

容溪点了点头,想起什么问道“打捞上来了?”

他也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。

容溪垂了垂眼,轻声道“走吧。”

乘坐新船的人除了容溪就是刘妃娘娘,还有两个贵嫔,却不见柳枫。

容溪自觉的站在最末尾,等着她们上船之后再上。

两船衔接是一块厚重的木板,因着打着伞阻碍了视线,容溪刚踏上木板,就见着伞下伸过来一只手。

“过来。”

容溪闻声瞬间抬头,只见灰蒙乌云天,湖水滔滔,眼前的人一身熟悉的玄铁长衣,沉沉黑眸似有暖意,正是数日未见的秦盟。

容溪嘴角微动,又敛住眼底的情绪,慢慢将手伸了过去,再次感受到了秦盟的温度。

冰冷,但是又充满安全感。

“谢秦将军。”

秦盟礼貌的握住并拿过翠觅手中的伞。

冷声道“公子不必多礼。”

二人以礼相待,又相靠极近,容溪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淡淡血腥气,这短短几步,他似有千言万语,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
临踏上另一艘船时,秦盟将伞塞到他手里,蒙蒙雨沙已经将秦盟肩膀打湿,转身就走的秦盟只留下一句“岛上等我。”

碧波岛树茂水蓝,远远望去一片绿浪,美不胜收。

这让船上的几位嫔妃也渐渐打开话匣子,有一位贵嫔试探道“刘妃娘娘,您可知道这宋郎君是怎么回事?是意外还是他杀?”

她说到“他杀”时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船边的容溪。

容溪却像没听到般只是静静看着水面。

刘妃轻声道“自是意外。”

那贵嫔点了点头,又想到什么,道“宋郎君这一殁,怕是又要有人专宠了。”

刘妃愁闷的蹙眉,叹息一声,温柔道“此事休要再提,宋郎君到底是皇上宠爱多年的人,皇上怕是又要伤心一阵了。”

那好事的贵嫔道“又?”她似想到什么,道“难道马氏没了时,皇上也很伤心?”

刘妃淡笑着摇摇头,似在追忆什么,她慢慢轻声道“那时候皇上还是太子殿下,在安太子妃去世那天,本宫第一次看到皇上那么伤心,整个人像碎了般摇摇欲坠。”

容溪微微侧头,正好对上刘妃娴静又温和的目光。

到了碧波岛便有内侍引着众人前往住处,容溪这次的住处是座青翠竹院,习习凉风吹着茂密竹叶簌簌作响,静谧又祥和。

阿桥打量一圈,兴奋道“少爷,这宅院真好!”

持续的低热却让容溪没什么精神,他轻轻打个哈欠道“我先回房歇息一下,你二人慢慢熟悉。”

精神紧绷一夜又坐了小半天的船,容溪很快就陷入梦乡。

这次他竟然梦回江南如意观。

梦到了他师父师兄,梦到经常来问道的老书生,又梦到自己房里闯进一只黑狼。

这黑狼四肢矫健,皮毛锃亮,黑眸死死的盯着他一会儿,忽然上来就将他扑到在床上,然后狠狠咬住了他的脖颈。

睡梦中的容溪眉心微蹙,雪白的手紧紧攥住床褥。

“狼,疼,疼……”

他忽然听到一声轻笑,“哪里有狼,是我。”

容溪困难的睁开惺忪的睡眼,充满粉意的眼睛呆呆的看向压在他身上的人。

秦盟被他这副柔软可欺,漂亮又不太聪明的样子,勾|引得有些火气上涌,他伸手轻轻掐住容溪肉乎乎的脸蛋。

“梦到什么了?”

容溪微微挣开他的手,软糯的脸蛋顿时浮现一块红色,他表情还是呆呆的“梦到一只大黑狼,他,他咬我。”

“咬哪了?”

容溪刚想说脖子,就见秦盟的手往别处探去,他贝齿亲启,难耐的喘|声还未发出就被秦盟深深吻住。

唇舌相交,像是溺水的人。

一场吻毕,二人皆是气喘|吁吁。

秦盟没有旁的动作,只是捧着容溪那张绝色又纵情的脸,轻声道“昨夜吓坏了吧。”

容溪眼眶微红,点点头“嗯。”

他又想到什么,看向秦盟,眼里划过纠结和无奈道“我,我是不是杀人了?”

“不是你。”秦盟道“是他自己,害人终害己,他手里的杀孽太多。”

容溪将头轻轻靠在秦盟赤|裸的胸膛上,轻声道“柳枫,是你的人还是太子的人。”

他察觉到秦盟停顿一会儿,容溪强调道“你不要骗我。”

“是太子的人也是我的人。”

容溪气结,上去咬他一口,气鼓鼓道“你这说了和没说一样。”

秦盟揽住他的腰身,道“我来问你一事。”

容溪以为他要问纸条的事,没想到秦盟却冷声道“夜眉山庄你为何会和林岫一院?”

容溪一怔“这,你怎么知道?”

秦盟道“夜眉山庄有我的人。”

容溪将具体过程将给秦盟听,见他脸色还是不郁,心脏微跳,想问秦盟是否是在吃醋,可又胆怯的不想打破二人如今的平衡。

他垂着头,故意小声道“林岫是我的恩人,你也是我的恩人,我都能和你共处一榻,与他共处一院,又有何不妥?”

秦盟眸色微深“再说一遍?”

容溪将头垂的更低,刚想阴阳怪气的重复一遍,那成想就被秦盟猛地翻了过来。

“秦盟,不,不行,我在发热!”

下一秒,他就感觉到一个手掌打在了他的tun部,“不乖!”

容溪一下子羞红了脸,杏眸粉意更浓,他委屈道“我,我就要和林岫……”

然而话还没说完,巴掌声接连落下,虽然不是很痛,但是足够羞耻。

容溪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,抽噎道“秦,秦盟,你打我,呜,你……”

秦盟听到容溪的哭声,心下满是悔意和心疼,赶紧将软绵绵的人抱起,细细吻掉美人脸上剔透的泪珠“溪儿,错了,我错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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